农家儿女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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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7回永留长恨坠悬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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话说金玉龙与贺光辉从关刀崖工地回指挥部,走到半路里,忽听后面关刀崖工地、以及前面两处输水隧洞工地,同时响起了约定的午间爆破声。

玉龙忧心地说:“小辉,怎么搞的?这工地爆破,我虽说不上司空见惯,但也见得不少了啊?为什么今日这炮声,令我心惊肉跳呢?”

小辉笑道:“大哥,今日的炮声,与平日并没有什么两样啊!我听了觉得令人振奋,你怎么会有这异样的感觉呢?是不是你担忧工地上的安全问题,产生了心里压力的缘故?”

玉龙道:“但愿如你所言,那就谢天谢地了!”

说到这里,他二人已来到指挥部门前的河对面。两人正要上木桥过河时,抬头只见大坝工地方向,有一群人簇拥着几个人,用一块大木板,抬着一个人奔走过来。

他们一面奔走,一面口里喊道:“快,快走!”

他们还着冲前面路上的人叫道:“让一让,快些让一让!”

小辉道:“大哥,他们这是做什么?”

玉龙没有回答,而是脱口惊叫道:“糟了!出了事故了!”

说着,他忙凑上去,只见木板上抬着的那人,头上、身上满是鲜血,双目紧闭,一声不吭,一动不动。于是,他一面跟随着他们奔走,一面道:“小心,要过桥了,快送指挥部医务室!”

他又问:“你们是哪个单位的?”

有个干部模样的人回答:“我们是城郊民兵团快话岗民兵营的!”

玉龙问:“你是负责人吧?”

那人答:“对,我是营长张玉坤!”又道:“我见过你,你是指挥部办公室金秘书吧?”

玉龙道:“是,我是金玉龙!”又问:“张营长,你们负责开挖哪个隧洞?”

张玉坤道:“我们负责修筑大坝左面山坡上的梯级进土路,不是开挖隧洞的。”

玉龙感到奇怪,问道:“那,这个人是怎么负伤的?双层作业被砸伤的?”

张玉坤摇头道:“也不是。他是进山去砍工具把,从悬崖陡壁上坠落下来,摔伤的。”

原来,躺在木板上的那个伤员,名叫孙显士,三十一、二岁的年纪。这日早饭后,他和另外一个叫小孔的民兵,奉命进山去砍锄头、锹板等工具把。两人到达一座山岭上时,只见岭边一处悬崖上长着几丛笔直的、不粗不细的、长短都适合做工具把的杂树条子。

于是,这孙显士便要攀崖去砍。

小孔道:“这地方太危险,还是到别的地方去砍吧。”

孙显士道:“这里有现成的,把这几丛砍下来,就足够了,又何必浪费时间到别的地方去?再说,这里地势比较低一些,水库修起蓄水后,是要被淹没的。到那时,岂不是可惜了?别的地方地势高一些,不会被淹没,让它继续生长,还另有大用呢。”

小孔道:“你虽然说得有理,但这悬崖陡壁的,太危险了。我怕掉下去、、、、、、”

孙显士笑道:“你不用怕,让我一个人下崖去砍就是。你只站在上面,我砍一根,你就接一根。有那好丢的,我就往崖壁下丢。砍完了,我们再从路上下去收拾。”

那小孔还要说时,孙显士早已紧好鞋带和衣服,把刀别在腰带中,双手攀援小树或杂柴,下到了一蓬上好的树条丛边,在树蔸处站稳了脚跟。然后,他从腰里抽出柴刀来,接连砍下了好几根树条子,让小孔一根一根地接了上去。

那小孔一面接,一面说:“显士哥,千万小心些,别掉下去了啊!”

孙显士答应道:“我晓得,你只自己站稳小心些,别滑落下去了!”他一面说,一面继续砍树条。不大一会,他们便砍下了足有一大担的好树条。

那小孔究竟年少些,胆量也小一些,因而几次催促道:“显士哥,砍了这么多了,你快上来吧。”

孙显士道:“我有数,还差一少半呢,急什么?再砍一些,我就上来。”

小孔道:“还差一些不要紧,我们到前面不远的安全处,再砍些吧?”

孙显士道:“我这身边就有上好的,又何必去砍那可以留下来生长的?你就别啰嗦了,只管好生接吧,我安全着呢。”

于是,他二人又砍了一会,眼看着就足够了。

谁知,他乃城郊平原地区人,虽然正值青壮年,有的是力气,且乃复员军人,又有胆量;但攀援于山崖之上,却远不如山里人。当他砍完一丛树条,再转往旁边一丛时,不妨手中的小树不胜他的体重和用力,因而被他连蔸扯脱。同时,由于他身体一晃,脚下也打了滑。结果,在一声惊叫之下,他不幸坠落到那二三十米高的悬崖下。

小孔一见,吓得腿都软了,好不容易才循小路下山,寻到崖脚下,找到孙显士。他见他摔得血肉模糊,气息奄奄,不能动弹,便抱着他哭喊起来。

好半天,孙显士才睁开眼来,嘴角稍露苦笑,气弱声微地说:“小孔,我、我不行了。”

小孔哭道:“不!显士哥,你一定要坚持住,我这就送你去指挥部医务室!”

孙显士微微摇头道:“来、来不及了。”又道:“你、你听我说,我、我虽不是英雄,但、但‘出师未未捷,身、身先死’,也是万分、万分遗憾啊、、、、、、”

小孔哭道:“显士哥,别这样说!你坚持住,我背你出去,一定能够治好的!”

孙显士微声道:“没、没用了。小孔,请你转告我、我媳妇儿、、、、、、”

小孔见他住了声,摇晃他道:“显士哥,你说,你说!”

孙显士道:“当年,是我误、误了她。我、我死后,叫她找、找个好人改嫁。还有,她当年喜、喜欢的人,就在这、这指挥部。前日,我、我见过他。他是个好、好人。日后,她孤儿寡、寡母的,有、有困难时,可以来、来找他。他、他一定会帮、帮她的。”

小孔问道:“‘他’?他是谁?”

孙显士道:“金、金、、、、、”

小孔未听清,耳朵伸到他嘴边问:“‘敬’什么?”

可是,孙显士已经昏了过去。从此,他再也没有说出一个字的话来。

小孔摸他还有气息,便一面背起他往山外走,一面说:“显士哥,你坚持住,我背你出去,一定能够治好的!”

他费了好大的劲,将他背到山沟外路上时,遇上一个路人。那路人一起帮他,把孙显士抬到了大坝工地上。于是,他叫了本连队的人,找了块大木板,共同将他抬往指挥部医务室来。

玉龙听张玉坤说,这人是砍工具把摔伤的,脱口而道:“太意外了!想不到进山砍工具把,也被摔成这样!”说着,他和他们七手八脚,把伤员抬过了桥,抬进了医务室;在医生地指导下,又抬到了一张简易病床上放下。

外科医生易医生,立刻对孙显士进行了详细检查,诊断为全身严重摔伤,;尤其是头部,已经颅内大出血,压迫了脑神经,以至昏迷不醒。治疗的唯一办法,是立即进行外科手术,打开脑颅,清除瘀血。

然而,易医生虽然是仙源县外科手术的第一把刀子,可指挥部医务室简陋,并没有进行这种大手术的条件。立即送县人民医院吗?伤员颅内出血不止,应禁止搬动,又怎么能够再运送?

怎么办呢?

指挥长商汉生与县高官陶震华进行了紧急电话商议后,决定令各方火急准备手术——由县卫生局局长亲自驱车,火速去地区人民医院,请专家来工地指导手术;由县人民医院院长亲自负责,调运各种有关手术的设备和器材,并火速运送二龙口水库工地。

同时,陶震华坐镇县委办公室,一面亲自电话迎请地区人民医院专家,一面催促县人民医院院长,尽量加快速度。

商汉生则坐镇指挥部医务室,组织医务人员对伤员进行必要的、有关方面的护理,一面又发动机关人员做好献血准备。

这时,指挥部正开中饭,人们一面端着饭不知吃,一面围在医务室外,观看和议论。快活岗民兵营的民兵,也来了不少,他们也都围在那里围观和打听。

医生们说,这样围着,又不安静,又影响通风,很不利于伤员。

于是,金玉龙、武天明和杨东升等人便上前劝说,很快地劝退了围观的人们。

医务室静下来了。可商汉生的心情却静不下来。他自思道:正式开工还不到一周,就重伤了一个民兵,还不知能否治愈。时间长了,又会怎样呢?保护不了民兵指战员的生命安全,我怎么向县委和全县人民交待啊!

商汉生的心情平静不下来,金玉龙、武天明、杨东升和医务人员的心情也不好过。他们看着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、气息微微、喉中间或痰声作响的伤员,谁不伤感?

那禀性善良的周小鸾,眼眶中还一直泪光盈盈呢。

虽然食堂早已开了中饭,可他们一个个谁能吃得下去?

此时,众人都不约而同地急切盼望,一是盼望地区人民医院的专家快快到来,二是盼望县人民医院的手术设备快快抵达。

好不容易地过了两个多小时,在人们焦急地等待和盼望中,专家和设备终于相继到达,人们的心中,也随之燃起了希望。同时,大家也各自忙碌起来。

要知孙显士是否能够医治好,请看下一回:夜话出征成遗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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