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面前的男人笑容徐徐晕染上几分恣骜野性，燕灼华打了个激灵。

笑你妹啊笑。

燕灼华没有忘记，这是一个方才食髓知味不久，却又整整一月都没有沾到半点儿荤腥的男人。

她坚决地摇了摇头，顽强得好似腊月寒梅。

程景宗无视了她的顽强，一只手拽住她龙椅一侧，便将她连人带椅拖到了自己面前。

“躲什么躲？嗯？卿卿。”

他粗粝地指腹把、玩着她小巧的耳珠，或轻或重，渐渐便不那么循规蹈矩。

燕灼华立时祭出杀手锏:“我还有身子呢，医嘱不可违！”

程景宗手下一顿，半晌松手，仰倒在宽大的紫檀木椅上。

原本她身子极稳，但是约莫一月前那大火过后，她流落几滴血，之后紊乱了几日，太医叮嘱最好静养规避至四月胎稳。

若是尚在军中，他一定找个理由隔几日就把阿易那蚩蚩蠢蠢的货拉出去给上几棍。

捺下小腹间的蠢蠢欲动，他决定将这火气之

后全撒在迫使他要错过这数月间所有陪她们母女的机会的伏念身上。

燕灼华看着他生无可恋的沮丧模样，忍着没笑出声，半真半假地哄骗他:“好啦！我也很想。所以，为了以后少分开，我觉得我们应该想想，以后怎样才能少打、仗。”

她确实想，但绝对不是现在，这般天色澄如明镜之时。

她确实不想他一走就走好久，还时时刻刻有危险。可更重要的是，这天下没有什么比这兵家的威风更劳民伤财、动摇根基的事情。

程景宗点头:“百战百胜，非善之善者也。不战而屈人之兵，善之善者也。”

“正是这个道理。”燕灼华打了个哑指。“为什么这些年来你屡破突厥，却还是不时有边犯？”

程景宗抿着唇，明智地没有去嘲笑她，只是谈着正事:“突厥王庭行迹无踪，可汗伏念志在中原，手段强硬，不愿互市，只想着抢掠。而且，突厥缺少生活必须的米面粮食、工艺品、

琇書網

纺织品，也少有生产的技术，没有官家许可的互市时，若不入边抢掠，便要缺衣少食。”

燕灼华闻言，陷入了沉思。

程景宗能几乎看到她眼中打得飞快的算盘:“关于突厥，你有什么想知道的？”

国策、谋略与交涉，这些是她的领域。不过，他行军一向贯彻“知己知彼，百战不殆”。如果论起对突厥的了解，只怕当世也没有几个人比得了他。

燕灼华歪了歪下颌，活动了下脖颈，浅眯着的狐眸闪烁着桀黠的光泽:“突厥最盛产的三样东西是什么？最缺少的三样东西又是什么？突厥王庭对于自己的领域的商贸掌握程度有多大？伏念身边，可有野心勃勃之人？”

程景宗并没有被她这一连串如弹珠般的问题打懵，有条不紊地一一答道——

“牲畜、宝石、铜。”

“米面粮食、工艺品、纺织品。”

“除了王城等几个大城，有时数十里百里都不一定能找到几户人家，自然不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