农家儿女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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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回女儿疑奇地失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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话说金玉龙和雪儿继三度棚中乐之后,一时再也没有获得那样美好的机会。但他们相信,只要坚持相爱,机会总会有的。

果然,他们在此后不到半年的时间里,又获得了四乐:在河套里种春货的时候,伺机收获了柳林乐;在上山砍柴禾的时候,伺机收获了松下乐;在队屋里办决算开夜班的时候,收获了桌上乐;在次年阳春三月培管春货的时候,又收获了田野乐。

因此,他们自己觉得,他们的婚姻保险性越来越强,心中也越来越踏实。

按照玉龙的想法,若是“踏实”到雪儿怀了孕的时候,那就是他们两个的婚事最安全、最保险的时候。

但是,他们从先年的重阳节三度棚中乐起,到次年的阳春三月中收获田野乐为止,足足努力了半年多,而雪儿却全无一点怀孕的迹象。

这是什么原因呢?

起先,玉龙怀疑是自己无能。但他又想:怎么会呢?这不可能啊!因此,他疑惑不解,暗想道:这就奇了怪了,人家偷情害怕怀孕的,不想一挨就怀上了。我们衷情守理盼望怀孕的,却又偏偏怀不上,竟辛辛苦苦白忙活了。难道,老天爷就是喜欢这样捉弄人吗?

后来,他从侧面打听到:女儿家来了月信,才会怀孕。为此,他悄悄问雪儿:“小仙女,你来过月信没有?”

雪儿反问:“什么是月信啊?”

玉龙这呀那的解释了半天,也没有解释好。

雪儿听去听来,终于懂了,红了脸儿道:“我还没有来过头回呢。”

玉龙恍然大悟道:“啊,原来如此,难怪我们白忙活了!”

雪儿生疑,问他:“玉龙哥,你什么意思?什么‘我们白忙活了’?”

玉龙向她耳边道:“女儿家不来月信,就怀不了孕。所以我说,我们白忙活了!”一面说,一面还显出惋惜的神态。

雪儿却乐了,笑道:“我们又还没有结婚,不怀孕不是好事吗?这有什么呢?”

玉龙道:“我的小仙女,这是我们‘保婚防线’中最管用的‘堡垒’呢,怎么能说‘没有什么’呢?”

雪儿笑道:“可是,这也不能怪我啊。不来月信,叫我又什么有办法呢?”

玉龙笑道:“我的好雪儿,谁怪你了?我不过和你说一说,让你明白这个事理和缘故罢了。”

雪儿笑道:“不怪我还差不多。”又悄悄道:“哎,玉龙哥,告诉你一个好消息,我表哥明天结婚!”

玉龙听了,不以为然,笑道:“你表哥明天结婚就结婚呗,与我有什么相干?对予我来说,这算什么好消息?”

雪儿笑道:“怎么不算好消息?因为他结婚,我爹娘今日就提前吃酒去了。我妹妹也跟了去。”

玉龙忙笑道:“这么说来,你家里,就只留下了你一个人看屋?”

雪儿低了头儿,笑道:“是的,只留下了我一人看屋。”

玉龙听了,心中一喜,张口便要大声叫好。可他没有叫出声来,而是生生地把个“好”字压在了喉头,故意改为淡淡地说:“嘿,这事儿告诉我做什么?是不是你一个人害怕,想请我帮你打伴看屋?”

雪儿娇羞羞地说:“谁想请你打伴看屋?难道,还怕有人把屋偷走了?”

玉龙笑道:“屋是偷不走,但你一个人,肯定有些害怕嘛?”

雪儿道:“自己家里,一个人有什么害怕的?倒是你去了,那才是真的叫人害怕呢!”

玉龙笑道:“我又不是一只老虎,难道还怕我吃了你?”

雪儿道:“难道不是吗?哪一回,你不是要吃了我似的?”又道:“还想我请你打伴呢,你想得美!”

玉龙笑道:“不想请我打伴?好嘛,那不省得我辛辛苦苦地跑夜路?”

可是,夜幕刚刚降临,雪儿家半掩半开的后门里,就悄悄地溜进一个年轻、高大而骄健的身影。那门后,也有个人等着似的,等那身影一进门,便随手把门关上了。于是,这两人随即并做一处。

不用说,这两人不是玉龙和雪儿,难道还有别人吗?

这一夜,他二人在雪儿的闺房里,又美美地收获了通宵乐。

中国人常常说:物极必反,乐极生悲。

半年多来,玉龙和雪儿相继获得了各式各样的乐趣。而且,他们很快就要结婚了。因此,他们双双觉得,他们是世界上最快乐、最幸福的人。

然而,他们哪里料到,悲剧突然降临——就在他们收获通宵乐的第二天,雪儿不见了,突然在人们的眼中消失了,消失得就像从人间蒸发了似的。

平日里,除了特殊情况,玉龙与雪儿,几乎天天都是要在一起的;即使哪天不搞生产劳动,最少也要寻借口见个面。如果不在一起、不见面,两人都会心中不安,难受得做马咬。

这回,玉龙竟一连三天都没有见到雪儿。你说,这滋味叫他难受不难受?

这天傍晚收工的时候,他先去铜盆塆雪儿家,问她娘魏大妈:“伯母,雪儿妹妹呢?怎么三天没有看见了?”

魏大妈笑道:“她到她舅舅家有事去了,还要两天才能回来呢。”又笑道:“怎么啦,三天不见,就想你雪儿妹妹了?”

玉龙笑道:“不是,不过问问罢了。”

他回答得很勉强,同时也感到她的笑容,很不自然。因此,他心中暗暗想:雪儿不习惯在别人家住宿,所以,她从来也不在亲戚家,一连住上两三天。这回,她怎么在她舅舅家住了三天,还要两天才能回来呢?这是什么缘故,能把她绊住这么久?

玉龙想到这里,心中不安了,暗暗道:“老天爷,你要保佑我,千万别出什么意外才好!”

他想打听一个明白,无奈又不好再问,只好转身回家去了。

从去年起,除了与雪儿家合伙承包了好些农事工夫外,玉龙还单独承包了一百多亩田的用牛工。连日来,他一人在田里用牛,见不到雪儿的身影,听不到雪儿的声音,感到枯燥极了,难受极了。

好不容易挨过了两天,但雪儿还是没有回来。因此,到晚边收工的时候,他又去她家询问魏大妈:“伯母,雪儿妹妹还没有回来呀?”

魏大妈笑答:“没有。想是她事情还没有办完,绊住了。”又笑道:“急什么呢?想必再过两天,她就会回来的。”

玉龙问道:“我晓得,她从不在亲戚家长住的,这回是什么事,让她去了这么久,还没有回来呢?”

魏大妈笑道:“哎哟!人家女儿家的事,我做娘的都没有细问;你一个男儿家,问那么细做什么?”

玉龙吃了个闭门羹,不好再说什么,便怏怏地回去了。

好不容易又熬过了几天,他忍不住又去刘家询问。

这回,魏大妈改口了,她数落他道:“玉龙佬儿,你也别老来问了!雪儿她人大心大,必有她的心事。我们做大人的,哪里晓得她做什么去了,又哪里晓得她为什么还不回来?”

同时,雪儿她爹刘松林也说话了。他老腔老调地说:“金会计呀,你是生队队干部,你爹又是大队支部书记,有些话我可能不该讲。但我是雪儿她爹,又不得不讲。”

他咳嗽了几声,又道:“你和我们雪儿的事,虽然是定过婚的,但那不过是一句话而已,成与不成,最终还要看缘分,看结果。如今,你们还没有结婚,就那么亲近,是不是有些过分?”

他又连咳了几声道:“你晓得吗?人家背后说什么的都有呢!你一个男伢儿不要紧,可雪儿是个女伢儿,她的名声要紧啊!”

他咳得喘起来,消停一些后又道:“我的意见,从今以后,你们要自制些,疏远些,不要那么太糯粘了!我们承包的农事工夫,也分开来做吧,省得旁人讲闲话!这样,对你家,对我家,对大家,都有好处呢!就是、就是你们父子两个的干部,也好当一些嘛!”

说到这里,刘松林咳喘得更加厉害,好一会又说:“如今,你们还没有结婚,成与不成还是两个字。所以,这些话我不得不说。要是你们结婚了,随在你们怎么闹,我也不会插半句言。话就说到这里止,你自己好生掂量掂量吧,看我说的是与不是?”

要知金玉龙如何回答刘松林,请看下一回:男儿痛楚地追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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